本报记者万笑天北京报道
39岁的丁言东成了“网红”。过去半年，他频繁出现在《人民日报》、新华社、《宁波日报》头版以及众多短视频报道中。尽管他认为，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外贸人本该做的、很普通的事情：出国开展商务洽谈、参加展会。
不过他又是疫情发生以来，第一次出国就乘坐宁波市*府组织首批包机的人之一。年7月10日，包括宁波瑞曼克斯门窗有限公司负责人丁言东一行36人，从宁波飞往匈牙利布达佩斯。这次包机正是他最迫切需要的，让他及时维护、巩固了客户关系。虽然有些波折，但收获满满，也促使他在年11月底第二次出国。
“这是回归正常的事情。可能我们现在回归正常很需要鼓舞、需要信心。本来出去谈订单就是天经地义的。”丁言东说。
自年7月10日之后，到9月21日的2个多月的时间里，从宁波又飞出了3趟包机，最后一趟飞往布达佩斯的包机上有人。年上半年，宁波进出口值.5亿元，居全国城市第六位，对外贸的依存度一度高达80%。
年11月下旬，苏州市组织赴日包机，由*府招商和外贸企业负责人组成。12月4日，浙江省启动“千团万企拓市场抢订单行动”，从年12月起，到年底，浙江省计划组织超1万家外贸企业赴境外参加展会、拜访客户。12月9日，无锡市与苏州市联合组织的赴欧洲包机起程。此外，还有成都市、嘉兴市等地，均开展了这样的活动。
年12月23日，丁言东在朋友圈说：“至暗时刻终将过去，阳光总会洒满人间。”配图是一张货车的照片，那天发货到晚上11点半，半年前正是他经历的“至暗时刻”。
至暗时刻
“感觉特别焦虑，真的是生死存亡的时候。”年6月，丁言东面对的是自4月份以来都没有太大起色的订单量，工厂里有一部分工人调休了，四五条生产线，开着的只有1条。可以说是公司成立11年来最艰难的时光。
年4月，订单下行压力凸显。丁言东说，整个4月份订单少了40%，原因有很多，主要是俄乌局势、欧洲通货膨胀、内需减少等因素影响。客户主要以月为单位下订单，也有些是按季度。
一个合作了八九年的波兰客户，也发生了变故，被人收购。尽管一直有沟通，但丁言东最后才知道这一消息。这个客户每年都下单，且订单量都比较大，接近他公司全年订单量的三分之一。
形势在丁言东眼里变得被动。他猜测：“因为没法见面，他也不好直接跟我们讲。”由于客户的所有产品都是丁言东他们开发，所以丁言东一时并不担心客户会找别的供应商替代，不过与新公司团队对接后，对方提出了一些严苛的要求，比如不愿付定金、价格要减半等，这些是他不能接受的。
丁言东的生意遍及全球，年他有60多天在国外拜访客户，中东、大洋洲、南美洲、欧洲都会去，基于风险分散，他不喜欢将客户都集中于一个市场。直接拜访客户，或者在展会上与对方面对面沟通，是包括他在内大多数外贸人做生意的方式。
但年全球新冠疫情的暴发让这一切中断了。丁言东开始经营阿里巴巴国际站等线上平台，这些此前从未触及过。他在这些平台上花了很多力气，把产品的优势展示出来，每年还要付10多万元的服务费。不断梳理联系此前展会上的潜在客户，在疫情期间也有了一些合作。
疫情中并非总是艰难，有些时候生意好做。丁言东觉得年还不错，那时因对中国的物流没有信心，客户恐慌性下单，额外储备了很多货做库存。但这样的日子终究短暂。
疫情发生后，原材料价格暴涨，船运费增加，运力减少，市场疲软，“有订单很多问题可以掩盖”，所以客户订单出现问题后，他感到绝望，走出国门的念头愈加强烈，想与客户见面沟通，看看那些迟迟未下订单的客户是何状况。
宁波的2.4万家中小外贸企业，与丁言东面临着相似的问题。“我觉得我感染新冠不会死，但没有订单的话，麻烦就大了。”
包机像一场及时雨。丁言东从宁波商务局